郭艳广东司法警官职业学院
【摘要】警察干预家暴旨在以国家强力制止家庭暴力行为。因家暴的特点决定了将“零容忍”、“积极介入、及时制止、有所作为、打破循环”为警察干预家暴的指导原则，“以受害人为中心，规范执法”为工作方针。原则方针一经确立，必将对警察以往“被动出击”的传统工作思路和执法习惯带来挑战和冲击。警察干预家暴的实质就是国家将制止家暴纳入执法管理中。面对挑战和冲击，思考更新处警方式，探索警察干预家暴的对策技术势在必行。
【关键词】警察干预家暴原则方针
【中图分类号】G631.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4810（2010）09－0172－02
警察干预家暴旨在代表国家以强力制止家庭暴力行为。笔者认为，因家暴的特点决定了将“零容忍”、“积极介入、及时制止、有所作为、打破循环”为警察干预家暴的指导原则，“以受害人为中心，规范执法”为警察的工作方针。这一原则方针一经确立，必将对警察以往“不告不理”、“被动出击”的传统工作思路和执法习惯带来挑战和冲击。因此，思考更新处警方式，探索警察干预家暴的对策技术势在必行。在转换工作思路和习惯方法时，笔者以为可从以下几方面具体切入：
一预防前移
在此，笔者将国际上通用的一级二级三级预防的表述，转换为本土警察已熟悉的职业术语。预防为主、防治并举是落实治本的具体做法。笔者在此提出预防前移的观点，旨在遏制警戒家暴，将家暴行为止于发生之前。具体细化为以下几点：
第一，以警察日常管理结合本地实际，用法规许可的一切方式和警务辐射的所有社会资源，提前将国家制止家暴纳入执法管理的信息，正确传达到社会的每个角落。
第二，在日常管理和具体处警中主动摸排出家暴“重点户”，实施立体防控，将家暴行为有效止于未然。
第三，在与公民交流中，分类核实辖区内的家暴“重点户”，机动巡视，灵活多样地进行防暴宣传，强化巩固反家暴意识。
二规范处警
接警的方式与必要的初查核实应引起警察足够的重视。依法、客观、全面的证据意识应当贯穿在这项警务始终。笔者在此讨论接警方式，旨在确定警方受案出警的具体原因，既包括知情人举报、投诉，也包含受害人自己报警或警察随机巡逻时发现的家暴行为。需要重申，警察出警的原因不仅限于受害人自己报警的情形。处警时，在依现行法规确定的程序基础上，应有针对性地关注核实初查后的法律文书，规范接警方式，固定警员合法处警的证据。具体做法如下：
1．全面客观记录出警情况
接警记录是警察干预家暴的执法基础，是正确处警的起点和支柱；出警情况记录是警员合法处警的关键证据。笔者主张，在理论上一般要求记录应具备7个要素，即时间、地点、人、事、物、手段、后果。然而，在实践中，既要警方“闻风而动、快速反应”，又要记录全面准确是不现实的。毋庸讳言，处警中经过必要核查，最初的记录至少要达到“三定”，即定时、定点、定人。这应当成为警察的基本常识和职业技能要求。
2．处警警员的构成
按法规应有2名警员或不少于2人出警。在条件许可时，针对受害人可能是女性和未成年人的情形，最好由男女警员配搭出警。
3．核实记录的习惯
在处警后，及时查错补漏，确定有关法律文书完善规范，养成自觉核实补充、自查自纠的职业习惯，以防错漏，站好在源头杜绝错案发生的第一岗。
4．完整的证据意识，积极履职的作风
完整的证据意识指全面取证，不任意取舍，忌凭“经验直觉”轻率下判断，不偏听偏信。积极履职的作风指积极履行警察义务，全面落实处警职责。具体可细化为以下几点：
第一，果断制止施暴行为，全面固定证物，主动寻访证人，及时转移安置伤员，开具验伤证明。
第二，勘验家暴现场和询问调查时，及时搜查证物，全面固定，在条件许可时应尽可能地拍摄、录取涉暴的痕迹、物品。
第三，防卫器械、勘查摄影器材、通讯联络工具与记录表格都是不可缺少的出警设备。
5．依法处警，跟踪建档
指警察在现行法规框架内用足法定措施，以确实的证据依法将家暴分类为刑事、行政、民事案件及时处警。具体操作如下：
（1）涉嫌构成犯罪的应及时依法向检察院提出起诉意见；（2）构成行政违法的及时依治安行政法规处理；（3）构成民事案件的及时转介到相关部门并跟踪建档；（4）现场调解结案的，制作调解文书一式3份。由当事人各执一份，另一份公开告知当事人由警方留档存底，以震慑施暴人；（5）确定家暴“重点户”，定期巡视回访，提前防控，积极构建治本长效机制。
三警察干预家暴的限度
笔者认为，恰当、适度是执法公正的最好注解。警察干预家暴的对策手段，应以有效制止正在进行的暴力为限度。警察积极约束行权行为，避免因此扩大损失为适度。而消极放任行权或滥权，不仅与公平正义背道而驰，而且对实现执法效能起到负面作用。散见于治安、刑事法规及有关司法解释中的所有法定措施，都是警察干预家暴的工具。
在操作时，警察可因地因人因时灵活制宜，但是，有必要明析以下要义：
1．警察干预家暴的制高点
警察是国家正义的化身。如果“不战而屈人之兵”为战争的最高境界，那么，警察干预家暴的制高点应以“确保自身安全、及时止暴，有效减轻或避免危害扩大”为上策。因此，为确保警察自身安全，当先排除客观存在的危险。必要时，灵活使用警械器具。在此，需要特别强调，对不顾客观事实的“匹夫之勇”，笔者持否定态度。
为落实提高法规执行力，尽快将现有法规融入警务，使之更贴近社情民生所需，警察的执法效果与社会意义，应当是积极和富有建设性的，警察执法的精髓是以国家强力最大限度地抑制罪恶，保护人追求公平正义的天性。
2．避免对受害者造成再次伤害
避免对受害者造成再次伤害，是直接减轻受害者伤痛和安抚受害者最有效的途径，它对受害者身心痊愈有积极作用。笔者主张在调查取证时，应充分尊重受害者的感受，给其沉淀冷静的空间余地，让受害者自由思考，自愿选择求助方式。除非受害者自愿倾诉，切忌诱导其回忆痛苦的经历。比如，在调查取证时，警察应当有意识地避免为工作置受害者的承受力而不顾的查取方式，切忌本末倒置。在实践中体现“人文关怀”，落实“以人为本”，是警察保护公民生命财产安全的法定职责，它的社会效能远远超出止暴手段本身的意义。
3．干预家暴对策手段分类
（1）非强制措施。指警察未采用警械器具制止家暴的对策手段。比如，警察用表情、言辞、手势、声音、歌曲、音像等干扰、制止、安抚、劝戒暴力行为的措施。笔者用“一家人过日子不容易！有事好好说嘛！”屡次成功劝止街坊家暴。笔者也曾采用播放轻音乐和其他声音干扰法成功止暴。
例如，笔者着便衣常光顾小区内一家小店，一次遇店家夫挥厨具暴打其妻。笔者高呼几声未见其停止，即回家换警服，手提录音机播着歌曲《两只蝴蝶》突然站在那店铺门口，施暴人当时一愣，笔者放好录音机，顺势夺下他手中器具再好言相劝。经反思，笔者认为，除语言恰当外，干预者与当事人熟悉，彼此了解信任、尊重对方难处是不可忽视的前提条件，这对警察的日常工作和为人处事提出了新的课题。和睦的警民关系、警察个人良好的业务素质，是一个长期积累的建设过程，它对警察成功运用非强制措施处置冲突有支柱意义。
（2）强制措施。指警察采用警械器具及法定的强制手段。比如，警察用手拷、警绳、催泪弹、强光手电、网枪、辣椒水等警械器具，强制隔离正发生故意伤害行为的双方，带离、传唤、拘留、处罚施暴者，以实现制止、劝戒暴力行为的对策手段。当非强制措施尚不能止暴时，警察当妥善采用警械器具及法定强制手段及时有效止暴。一般地说，强制措施应该是非强制措施的必要补充。
四干预家暴的技术概要
1．熟练掌握徒手制暴技术
在运用非强制措施时，警察熟练掌握徒手制暴技术非常重要。比如，针对施暴人正在用刀、斧、棍棒、酒瓶、皮带、剪刀等居家常见工具伤害家人时，警察可以随机采用勒颈夺器、徒手砸辟、压伏夺器、格踢、拧腕、掌击、掳抓、勾脚跟、托推、折手腕等制暴技术当即止暴。
2．灵活运用查缉战术
当家暴现场有孕妇、老弱病伤残和儿童时，警察应考虑到这类人员行动迟缓，及时用警械器具强制将施暴者隔离或带离现场；遇持枪支或易燃易爆危险品的施暴者，警察应诱导其放下器械，在疏散其他人员后，可视情况突袭缉拿。
3．熟练使用各种警械器具
警察熟练使用各种警械器具十分必要。比如，遇患精神病的施暴者揪住家人不放的僵持局面时，警察可灵活用谈判、转换目标、突发强光弹、震荡弹、麻醉枪弹等快速制暴。因此，熟练使用各种警械器具，保证警械器具的正常功能，应列为警察队伍常备不懈的业务建设。
五管理队伍方式的转变
笔者提出管理方式的转变，指将“理解人、关心人、尊重人”的现代管理理念和方法，引入警察队伍建设中，结合警员个性特点和职业能力，充分调动警察自觉履职，有效发挥其职能管理的作用。初步设计为：
第一，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安排工作要考虑警察的个性特点和职业能力，以适合特点能力的工作来调动警察工作激情和积极性，开发其潜能与创造力，促进提高工作效率，实现警察人格自身完善，使其干一行爱一行，乐此不疲。
第二，重视警察的身心健康。笔者旨在将保障警察身心健康作为队伍建设的首要任务。因为警察身心健康才能正确履职执法，业内才有良好合作的气氛，团队才有凝聚力，国家强力的正义与威严才能正确表现出来。
第三，考核与晋升挂钩。指改变过去以“破案率”、“案发率降低”的数据式平面考核方式，将“成功预防”与“正确处警率”结合社区实际与公众认可程度，用绩效立体交叉式考核警察，将其考核结论与警察晋升提拔直接挂钩。
第四，有效的激励方式。法国军事家、政治家拿破仑曾说：“如果有足够的奖章，我就能征服世界！”他一语道出激励的重要意义。在实施奖励时，无论用物质还是精神奖励，目的在于使警察更努力完成工作，使同事间更精诚团结。防止把激励当“保健因素”或“分猪肉”。上级与同事之间及时的肯定、彼此之间恰到好处的赞美、在工作中的理解支持与配合、业内正常的提拔晋级机制......都是有效的激励方式。
总之，警察干预家暴的实质是国家将制止家暴纳入执法管理中。在变“被动出击”为“主动执法”，将“协调说和”转换为“强力干预”的挑战下，我们思考警察干预家暴的实务，规范处警方式，探索有关对策技术势在必行。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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