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女子学院心理系应用心理专业应用心理一班北京100101
一、特殊教育和普通教育
我一度认为,特殊儿童最好的教育环境就是特殊教育学校,因为在特殊学校接触到的教育不仅是适合他们发展水平的,也是他们父母最希望他们能够掌握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将特殊孩子送到普通学校里去,连最基本的社会生活技能都没有掌握的他能学到什么?然而,当我真正的学习特殊教育学这门课程,阅读了这本书之后,我开始问自己:完全的特殊教育环境真的是最适合特殊孩子的吗?它真的没有弊端吗?书中的克里斯汀在得知雅各布是个自闭症孩子后,和大部分自闭症儿童的家长一样,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帮助雅各布接受各种专家的训练。就像克里斯汀说的那样:“除开睡觉,杰克生活中的每分每秒都在跟自闭症打交道:训练、治疗以及锻炼模式识别,这些都是为了提高他的低端技能。”在这种日复一日繁忙而毫无进展的治疗过程中,雅各布不仅没有任何的进步,反而越来越退缩,最终完全停止和别人交流。
这时书中的克里斯汀和书外的我才意识到,“如果杰克一直在这种特殊教育中待下去的话,他这辈子就完了。”书中的杰克接受的这种教育就是我们传统的特殊儿童教育形式,这种形式的弊端很明显,教育对象的特殊性导致特殊学校和普通学校如同两个世界,特殊孩子在学校里几乎没有机会接触那些和自己一般大的正常孩子,特殊学校的这种封闭性让特殊孩子在心理、语言、社交等许多方面的发展有可能会变得更加滞后。而且那么多特殊的孩子被放在同一件教室里,每个孩子能分摊到的关注有多少呢?
我一直认为,接触了特殊教育学之后我最大的成长有两方面,一是改变了对特殊孩子的看法,二就是接触了融合教育的理念。我对于融合教育的理解就是用普通教育的眼光加上特殊教育的专业来对待特殊孩子,普通孩子会有需求,那么特殊孩子也会有需求。对于这种需求,我们要做的不是被动地推进特殊孩子去学习,而是主动跟随他的兴趣和动机。在这篇文章的一开始就有一个情节,是一位特殊教育老师对克里斯汀说雅各布不可以带字母卡片到学校去,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认为雅各布将来能够识字,他现在要学的就是基本生活技能。但雅各布热衷于字母卡片是因为他想学习,他想获得更多的学习资源,但这些他感兴趣的事情不仅没有得到关注,还被予以各种限制。这种教育方式带来的后果就和前文提到的一样,不进反退。在当时这种教育体制下,特殊孩子被赋予的最大期望就是能够生活自理,但我们为什么要把精力和关注点放在他不会做什么,而不能放在他能够做什么上呢?天才如雅各布的自闭症儿童,他们对天文地理感兴趣,那就有可能会成为物理学家、地质学家;没有太高天赋的自闭症孩子,刻板行为让他们在某些事情上做的格外认真,那就有可能在社会上找到适合自己的普通工作,这才是我们希望对特殊孩子的教育应该要达到的效果。
二、特殊和儿童
特殊儿童的前提是儿童,这是我们在面对特殊孩子时常忘记的一点。在书中,雅各布最先接受的教育是那样的艰难、无聊和疲乏,这种生活对雅各布来说不仅无用,就连他本该有的兴趣和童年都已经被扼杀了。因为最重要最关键的东西,被我们在面对“特殊”这两个字时,彻底的遗忘和抛弃了,那就是儿童。
其实我在接触特殊孩子之后,我就发现自己和特殊孩子的交流之间一直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对待特殊的他们真的太特殊了。这个问题我不止一次的提出过,因为这种观念的改变对我自身而言十分重要。曾经我就像是那个认为雅各布永远也不可能识字的特殊教育老师一样,认为让特殊孩子和普通孩子一样接受教育简直是不可能的,他们需要的是治疗而不是学习。我相信现在还有相当多的一群人依旧抱有这种看法,没有把特殊孩子看成一个活生生的个体,而是把他们当做“急需治疗或需要怜悯的对象”。在我上了大学刚刚开始接触特殊儿童时,我什么都想要帮他做,不用孩子开口向我请求帮助,也不需要孩子在得到帮助后向我道谢;当特殊孩子做出危险的动作时,我总会温柔而又无情的拒绝他们。我自以为这种行为就是我对特殊孩子的善意,但是凭什么呢?凭什么普通孩子要学习的独立和“谢谢”,特殊孩子就不必掌握;凭什么普通孩子可能会体验的伤痛,特殊孩子就不必体验呢?我觉得这种“善意”剥夺了特殊孩子作为儿童应享的许多权利,特殊儿童应该学会的除了穿衣服、穿袜子,还应该有权利去学习每一个儿童都要掌握的社交基本能力,有权利去体验当属他们那个年龄的喜怒哀乐和伤痛,他们也是一群儿童,只不过有些特殊罢了。
我们往往会忽略特殊孩子的兴趣和需求,因为我们看到的只有他们和普通孩子的不同之处。我曾经接触过一个自闭症孩子,他有着自闭症孩子的典型特征:不会和你对视、对你的呼喊没有反应、自言自语。但我问他最喜欢看什么电视节目的时候,就好像突然按到了什么启动按钮,他说他最喜欢撒贝宁,称他为“撒叔叔”。然后在接下来的三个多小时内一直在和我讲撒贝宁主持过的各种节目,有时会详细到一期节目的某一集的主要内容。当时我感觉他就是个普通孩子在向刚刚认识的陌生人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一样,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普通孩子相比法制节目应该会更喜欢动画片。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发现,普通儿童的需求也是特殊儿童的需求。
克里斯汀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她创立了“小小亮光”,她说“不搞治疗”,“我们只玩”。在“小小亮光”里的活动丰富多彩,无论是爱讲故事的珍妮,爱用感觉了解事物的梅根,还是爱设计积木的弗朗西斯都能在这里享受到身为孩子应该有的快乐和尊重。在这里,他们身为儿童的需要得到了满足,克里斯汀像对待雅各布一样,捕捉到了每个特殊孩子心里“擦出的火花”,用最低的成本发掘每个特殊孩子最大的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