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师范大学附属中学,413400)
于坚是我国现代著名的散文家、诗人,当过诗人的散文家是与众不同的,学者孟宪强曾评价于坚说:“于坚将散文之散以及散文之自由与洒脱写到了极致。”他行走祖国的大好河山,只求那一刻心中的震动,那一抹亮丽的风景。他从那些事物中,发现了潜藏的幽默与悲伤,其中所显现出来的生命永恒的神秘感。他虽用世俗化、平民化的语言,但往往能揭示深刻的哲理,是少数能将丰富的意象和喷薄的思绪相融合的作家之一。他的题材丰富,但大多是生态的主题,字里行间透露出对自然的忧思,对人类的反思,正如这篇《香格里拉札记》。
于坚在《香格里拉札记》中写道:“世界的目的似乎是把大地上的一切地方都改造成郊区和公园,改造成从星级酒店的大玻璃窗内看到的风景区。”“在那里,人们的写作和民歌一样,仅仅是抒发,不是为了发表或进入文学史,香格里拉没有文学史。”“我的文字也是草原上的牛粪,我当自行隐匿。”
这些文句无不流露出作者对自然的崇敬与敬畏。于坚行走高原,望天之蔚蓝,观海之深碧。他眺望碧塔海,接近碧塔海,同时也发现了他自己内心中的碧塔海。碧塔海使高原有了灵性,美得深邃,美得窒息,是高原的灵魂,而人也有灵魂。在自然中,灵魂真实显现,顿生吾之灵魂渺小,彼之灵魂浩瀚之感。
文中写道,昔日的草原上到处可见死在沼泽地里而腐烂的白色耗牛头骨。牧民每看到苍白的牛头骨,就会伫立、静默,他们意识到还有比人类更伟大的,比生命更强的力量统治着,主宰着万物,于是他们敬畏自然,努力保持草原最原始、本真的那一面。
于坚在香格里拉曾毫无缘由地向着不知名的雪山跪下,不是出于宗教信仰,而是因为他感受到了那种让他叩拜的存在,那种力量不可捉摸,而又无处不在,突然在生命中的某一刻,震颤了他的心灵,正如张若虚望明月而悟人生发出的感慨。
于坚在《河流》中写道:“有些地带永远没有人知道/那里的自由属于鹰/高原的大风把巨石推下山谷/泥巴把河流染红/真像是大河流出来的血液。”他写作《众神之河》,花了六年的时间,是源于和澜沧江的缘分,他在多年后回忆到:我忽然看见了红色的峡谷,大地忽然陷了下去,灵魂忽然被打开,诗人是自然里诞生出来的。
可是很多自认为无比厉害的人们,打着“战胜自然”的旗号,对自然进行重新设计,蒙昧改造,以致今昔巨变,面目全非。清朝同治年间,塞罕坝物产富饶,牲兽繁育,是皇家猎苑木兰围场的一部分。但塞罕坝的命运从那时起遭遇逆转:同治皇帝宣布开围垦荒,树木被肆意砍伐,原始森林逐步退化成荒漠沙地。大自然的报复如雷鸣闪电一般,西北利亚寒风长驱直入,内蒙古高原流沙大举南进,塞罕坝惨不忍睹:光秃秃的山丘,狂风肆虐的沙地,难觅活物.....;北京的上空也灰蒙蒙一片。这是前人不敬畏自然的后果。幸好,从上世纪六十年代起,经过一代又一代塞罕坝人矢志不渝的拼搏和奉献,对绿色理念的彻悟和坚守,对大自然无限的敬畏,又让塞罕坝变成了树的海洋、水的源泉,守卫京津冀的生态屏障。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我们更应敬畏自然,但有人仍以征服自然为荣,殊不知这与中央绿色理念背道而驰,与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分道扬镳。一些官员与商人政商勾结,开发秦岭北麓,违建高档别墅,严重破坏了生态环境,违背了习总书记“两山”理念。不敬畏自然的人,终将成为人民的罪人。只有身处原始的自然空间,才能感受到人类对自然的改造和对自然的劫掠,人类的丑恶与狰狞。在伟力面前,作者呼吁,自然之思,跃然纸间,无不令人扼腕深思。
于坚行走自然,感悟自然,并最终使我们懂得回归本真,在原始中寻求生命的真谛,让我们敬畏自然吧!
辅导老师:鲁灿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