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同济大学上海200000;杭州市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浙江杭州310000）
（2辽宁省朝阳市环境监测站辽宁朝阳122000）
（3杭州市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浙江杭州310000）
【摘要】社区修补是以修缮式改造为前提的城市更新模式。望江新城社区修补系统研究了如何针对社区现状问题进行有针对性的规划修缮，如何实现“以新补老、以老带新”的社区修补目标，如何制定社区修补策略，以及如何获得较好的实施效果。文章还系统介绍了步行优先区、邻里中心、共享街道、街道小型化在社区修补中的应用，对杭州渐进式城市更新、城市修补区的规划实践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社区修补；空间缝合；存量规划；邻里中心；共享街道
【中图分类号】TU98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8544（2017）22-0236-03
宜居，是杭州城市发展一直不懈追求的目标。后G20时代，杭州的城市治理已经进入了增量与存量并重的时期，作为杭州城市现存的最大棚户区，望江新城城市设计项目于2016年初启动。目前，望江新城的棚户区都已列入改造范围，而除了这些棚户区之外，望江新城还拥有众多上世纪90年代前后建造的多层住宅，这些住宅普遍存在着建筑景观破败、停车位不足、社区配套设施不足的情况。为了系统考量望江地区的发展路径，《杭州市上城区望江新城地区城市设计》编制了社区修补专题，来研究是否能够通过城市修补的方式，来实现地区的城市更新。
1.城市修补与社区修补
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的《若干意见》第三大点“塑造城市特色风貌”、第八小点“保护历史文化风貌”中明确提出：有序实施城市修补和有机更新，解决老城区环境品质下降、空间秩序混乱、历史文化遗产损毁等问题，促进建筑物、街道立面、天际线、色彩和环境更加协调、优美。通过维护加固老建筑、改造利用旧厂房、完善基础设施等措施，恢复老城区功能和活力。①
深圳市规划国土发展研究中心总工程师邹兵在解释城市修补概念时指出：“城市修补要的是修而不是拆。修的主要内容包括城市肌理、社会网络和文化特色；补的是历史欠账，尤其是市政基础设施、公共服务设施等民生短板”②。文章认为城市修补是针对存量地区的城市更新模式，它是指通过对功能、景观、空间、基础设施进行修缮、修补更新，来实现对存量地区城市环境的系统优化。
社区修补是城市修补的一种类型，它是针对于社区空间进行的修缮式城市更新。相对于整体性改造，社区修补的针对性更强、也更温和，它不破坏社区既有空间肌理，不触及既有土地与居住产权，甚至也不对当地居民造成太大的影响。与推倒重来的模式不同，修缮式改造往往不能获得立竿见影的效果，它不仅需要多个项目相互配套，需要更精细的规划设计，需要更为广泛的公众参与和公众服务。
2.英国社区更新的经验借鉴
英国的城市化率高达90%，较早进入了存量规划时代。在社区更新方面，英国建立起了一套系统，从政策配套、资金来源、建设时序、更新标准和实施保障等多方面保证了社区城市更新的有序进行。
2.1为了解决贫困问题而进行的社区更新
英国社区改造大部分是为了解决贫困问题而确定的。英国地区发展规划，一般都是先利用GIS集成信息，立体展示贫困社区的空间分布，其中贫困问题突出的社区优先启动城市更新。
2.2有效的法规保障
在20世纪80年代以前，英国住区改善和社区更新的主要资金来源都来自于政府拨款主。而上世纪80年代以后，英国政府开始强化私人投资集团在社区更新中的作用，并建立的完善的资金保证制度。为了保障社区更新，英国政府颁布了《城市美化法》、《住宅法》、《规划（登陆建筑和保护区）法》等基础法律框架，还在《金融法》、《增值税法》、《国家彩票法》等方面制定了鼓励社区更新的财政法规，很多基金会都获得了社区更新的参与权限，英国还建立了基于社区更新的福利彩票制度，并在税法中增加了关于住房更新改造的税收减免条款，这一系列的法规和政策有效保障了社区的自主更新。
2.3社区更新的方式与方法
英国的社区更新更注重整体效益的提升，激发经济活力、场所改善、就业增加和设施优化是社区更新的主要目的。为了达到这种效果，英国地区政府在治理社区外部环境的同时，也非常重视引进新产业，希望通过培育新就业空间的方式来解决社区的贫困问题。
3.望江新城社区修补的基本情况
3.1社区修补的范围与规模
望江新城社区修补研究是一种规划预设，在这种发展设定中，杭州市婺江路以北、清江路以南、海潮路以东、秋涛路以西的地区，将被纳入社区修补范围，规划研究的主要任务是探讨能否通过城市修补的方式来实现社区的城市更新，系统探讨社区修补的实施路径以及实施效果。社区修补区主要涉及三个社区，用地面积共计约60公顷。
3.2社区现状主要问题解析
望江新城保留的多层社区存在问题是比较多的。在功能方面，居住是社区的主导属性，由于环境品质不佳，社区老龄化趋势明显；在交通方面，社区缺少交通管制，人车混行，且停车空间缺乏；在建筑质量方面，社区建筑风貌不佳，建筑节能差，建筑外墙破损严重；在公共空间方面，社区缺少公共开敞空间，街巷、宅地空间几乎全部用于机动车停靠；在公共配套方面，社区没有公共服务核心，也缺乏养老、文体和医疗配套设施。面对众多问题，社区修补必须对症下药，并整理出一条逻辑线，既要理清问题的主次、也要明确治理顺利的先后。
当然，这个社区也有其独特性，这里是一个既有增量、也有存量的地区。社区周边水产市场等用地会被拆除，建设新的商业、商务区，这就让老社区拥有了设施补充的空间，可以实现“以新补老、以老带新”。
4.社区修补的方式与方法
4.1目标体系
望江新城社区修补的治理目标主要集中在五个维度。一是物质空间维度，主要实现社区的自主更新，让社区环境不断优化，建筑质量得到提升，公共配套得到补充，社区活力得以全面焕发；二是社会活动维度，主要让社区吸引力上升，让社区认可度提升；三是文化休闲维度，增强地区的文化辨识度，增加社区的艺术体验、体育活动场所，让社区文化活动更丰富；四是经济就业维度，让社区发展拥有新的机会，增加社区就业率；五是环境品质维度，让社区进一步提高宜居性，建立开放空间框架，优化街道空间，建立健康的社区交往圈。
4.2社区修补的十个措施
4.2.1因地制宜的交通策略
30公顷的内部修缮区，虽然拥有支路网络，但道路拓宽幅度有限，现控规方案既缺乏补充停车缺口有效方案，也没有针对这类“特殊”地区制定更有针对性的交通策略。我们的建议是构建一个步行优先区，在这个步行优先区的范围内，机动车是限制通行的，停车空间仅限于社区内居民临时停靠。步行优先区并不是要建立个范围更大的“住宅大院”，而是通过鼓励公交出行，增设公共停车设施，增加街巷空间等方式，来解决社区的出行问题。
4.2.2修补机动车停车空间
（1）制定适宜的停车设施增补目标
望江新城拟纳入社区修补范围的建筑面积约30万平方米，涉及住宅总户数约4500户左右。规划研究结合停车需求测算结果和社区实际空间条件，拟定了增加2000个机动车位的目标，这部分车位增量能够将社区内机动车置换出来，解放街道和小区宅地的公共开放空间。
（2）便利性原则
新增机动车停车场库必须满足服务便利的要求，应该设置在社区500米范围内，解决社区的机动车停靠问题。
（3）制定灵活多样的停车设施增补方案
停车设施补充可以采用三个方式，一是利用学校、绿地、邻里中心的地下空间开辟新的公共停车场所，二是结合空地和有条件的户外场所，增加立体停车场库，三是提高周边新建商业、商务区块的机动车停车配比，在规划管控层面，这些地块要求提供超过杭州市机动车配套标准10%~15%的机动车停车位。通过三类补充，社区将拥有近2500个新增车位。
（4）推进共享智慧管理、实施错峰停车
借助社区规划平台，社区需要在后续管理中实现与新建商业、商务空间的共享合作，并划出一定量的停车空间作为“错峰”车位，实施日间、夜间的分时停车错峰管理，以提高停车场库的使用效率。
4.2.3提高公交服务水平
强大的公共交通服务系统，是步行优先区策略分区实施的先决条件。在公交服务水平提升方面，望江新城多层社区周边拥有三个轨道交通站点，拥有两个公交枢纽站，公共交通站点也基本实现了500米范围公交全覆盖，社区公共交通设施条件是比较优越的。
4.2.4实现街区的小型化
街区的小型化需要打破现有小区体制，部分小区需要一分为二，部分原有小区内部空间也要重新开放为共享空间，在实施层面存在难度。
规划研究采用的策略是：将这些新开辟的巷道空间功能进一步明确，这些空间不允许通行机动车，而是纯步行空间，依据巷道性质的不同，这些空间也会有生活巷道、景观巷道区分，并在后续空间改造中拥有不同的自由度，这些街道通过治理将更美丽、更安全。另外，步行公共通道的改造计划也更容易得到居民的认可。
4.2.5推广共享街道
共享街区是伴随步行优先策略分区存在的一种街道模式，它立足于构造一个统一体，使行人、骑自行车的人、停靠车辆和行驶的汽车都分享着同一个街道空间。在共享街道里，汽车不再是主角，汽车将被定义为闯入者，司机必须学会与行人妥协，必须更加小心翼翼地驾驶。根据相关的研究，采用此类设计的街道，不仅交通事故发生率大为下降，街道的生活方式也能得到留存。
共享街道的设计要点主要体现六个特征：它是一个共享共存的空间，拥有完整的界面，并附有生活气息；它的入口处被明确标出，只在街道首尾设置信号灯，要求汽车慢速通行；行人与汽车共享路面，行人在整条街上享有优先权；车行道和人行道没有严格区分，街道采用步行街道铺装；车速和行车受自然状态的屏障、偏向、弯曲度和波浪形约束；街道设有一定的美化景观和街道设施，拥有小广场和街道店面。
4.2.6缝合开放空间
望江新城社区修补利用社区绿地改造、街道改造和局部地块的商业商务城市更新机会，利用城市设计的手法，将社区街道、社区公共绿地、商业中心对外开放的附属绿地和滨水公园整合起来，共同构建了一个连续、共享、开放的城市外部空间系统，实现了社区开放空间的重组与缝合，让社区的外部空间重获生机。
4.2.7重塑社区中心
望江新城提出了系统落实社区邻里中心的建设要求，这些邻里中心的选址必须符合15分钟生活设施服务圈的相关要求，用地与社区集中绿地结合设置，在不相互干扰的情况下，各类配套允许复合设置。在开发运营层面，邻里中心允许实施市场化管理和运营，也允许复合社区商业、商务功能，来提升邻里中心活力。
4.2.8盘活社区经济活力
望江新城的旧城改造将在婺江路沿线提供约1~2万个就业岗位，社区周边也将形成新的商业商务区，这是重塑社区经济活力与优化人口结构的机会。望江地区的社区老龄化严重，但这个社区如果得以保留，必须吸引年轻人进来。望江新城的旧城改造与社区修补是相互促进的关系，新的就业将带来新的租房需求，新的租房需求需要社区环境的整体优化，因此，新经济和新就业的出现，是社区改造和社区修补的直接动力。
4.2.9房屋修缮与小区内部环境治理
望江新城列入社区修补范围的老社区，大部分建设于上世纪90年代，房屋的节能性不好、外立面形象不佳、空调外挂杂乱。社区应该对房屋修缮和小区内部环境治理拥有一个长期和可持续的方案。杭州在房屋外立面改造、加装电梯、加固房屋结构等方面已经拥有充足的经验，未来可以借助于社区规划平台，让社区规划师来协助居民提供适宜的住宅改造方案，问题在于杭州未来大量存在的上世纪90年代前后的小区治理，经费如何保障，未来杭州大量存在的住宅楼宇维护与城市街道美化维护经费如何保障。目前中国城市还没有建立关于存量地区城市修补的配套法规，这才是城市修补付诸实施的最大障碍。
4.2.10绿色与智慧发展
绿色发展、节能设计和智慧化发展也是社区改造的重要内容。由于缺乏足够的空间，社区的绿色发展策略也需要因地制宜，微循环、微改善是主要手段，不能为了满足标准而不顾社区的基础情况，社区宅前后绿地的复植、新绿地空间的重塑，住宅的节能化改造是社区实施绿色发展的主要手段。
在智慧化发展方面，社区修补需要明确政府与市场在智慧化发展方面的分工，社区的外部空间应实施智能化监控系统，改变老社区物业管理不足带来的安全隐患；社区也应该将能够开放的空间和设施共享出来，统一进行智慧化管理。让现有设施的效率提高，也能弥补老社区配套水平不高的问题。
5.结论
存量规划时代即将到来，杭州需要对实施城市修补的地区进行规划摸底，明确城市修补地区的范围、规模，而对于那些不能实现旧城改造的老小区，社区修补无疑是实现社区再更新的最佳方式。望江新城社区修补研究的初衷是为决策提供预案，虽然望江新城的城市更新方案最终确定为整体改造更新，但社区修补研究对杭州其它存量地区的渐进式城市更新仍然具有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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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节选自《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城市规划建设管理工作的若干意见》.
②邹兵.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承办的“双修”纵横谈论坛上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