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佳（华中师范大学语言与语言研究中心，湖北武汉430079）
中图分类号：H03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2738（2012）05-0313-01
摘要：语言是人们进行交际的最主要工具，不管是情感还是身份、地位，都能够通过语言展示出来。作为2010年度最成功电影之一《人在囧途》，其人物台词的诙谐幽默充分体现了语言运用的奥妙。本文就该影片对人物台词亦幽默，亦深刻的表达效果，来谈谈《人在囧途》对合作原则的每一条次准则的违反或遵守而产生的言外之意。
关键词：言外之意；《人在囧途》；合作原则
《人在囧途》的成功一是题材新颖出彩，二是影片中人物台词设计——频频出现的言外之意。所谓言外之意就是根据不同的语境条件，去理解句子所要表达的话语的实际意义。[1]
一、合作原则与言外之意
合作原则是美国哲学家格莱斯首次提出的，他认为在所有的语言交际中，说话人与听话人之间都有一种默契的合作，使整个交谈过程所说的话符合交流的目标和方向。[2]其中又包括四条次准则，即质量准则、数量准则、关联准则、方式准则。言外之意的产生就是违背或运用其中的一种或几种准则。以下就各种次准则对影片中台词进行简要分析：
（一）质量准则。
质量准则是要求说话人所说的话语应当是真实的，不能说假话或缺乏根据的话。[3]而故意违反“质的准则”的“不能说假话”或“不能说缺乏根据的话”，或故意说些不诚实或不负责任的话，就会使听话人推导出言外之意来。例如：
（1）火车在邯郸停站，李成功与几个年轻女孩搭讪的一幕：
李成功：啊，都是美女哈！
女孩们：谢谢叔叔！
李成功：叔叔？太夸张了吧？我90后的。
牛蛋：啊？老板，90后的？这看着不像啊。
李成功：我90后上大学的。
这是火车上李成功与三位姑娘搭讪的场景。李成功在听到女孩们“谢谢叔叔”时，顿时稍有不满，于是反驳道“叔叔？太夸张了吧？！我90后的”。90后，在时下理所当然的被认为是90年代出生的人，再瞅瞅眼前这位西装革履的成功男人，实在想象不出来能与“90后”沾边，自然是违反了合作原则中的真实准则，不够诚实，只是想要跟几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们套近乎罢了。意在表示，我跟你们一样还很年轻，共同话题还很多呢！
（二）数量准则。
合作原则中的第二条次准则即数量准则，它要求说话人所说的话语应当含有与当前交谈目的相关的信息内容，并且所说的话不多不少，既不使人感到信息量的不足，又不使人感到重复啰嗦。[3]例如：
（2）李成功在长沙步行街上与情人见面的一幕：
情人：我想你啦，来看看你啊！
李成功：你不跟我打声招呼啊？
情人：我给你打电话你关机，我还去你家里呢。
李成功：你去我家了？
情人：嗯。我还看见你老婆了，我跟她说了。
李成功：你跟她说什么啦？
情人：我都说了。
李成功：你怎么回事？…对不起…
情人耐不住寂寞，想亲自看看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女人让李成功对于离婚这件事情犹豫不决，于是奔到了长沙一探究竟。结果，情人面对爱人李成功时违背了合作原则的质量准则真实，对他说“我还去了你家里呢”，“我还看见你老婆了，我跟她说了”，而“两个女人怎么样什么方式见面的？”“‘我’又跟‘她’”说什么了“没有交代清楚，出现了违反了数量准则而产生言外之意的情况。以至于李成功及观众误解为情人的事情曝光了，李成功还在留恋并想保护的家庭恐怕无力再维系了。可其实呢，影片后来交代情人并没有正面出现在李成功妻子面前，只是默默地跟踪着那个女人，更没有跟他妻子交谈。
（三）关联准则。
关联准则要求说话要贴切。谈话双方的话语必须连贯。[4]影片中有几幕就是听话人不正面回答说话人所提问题，辗转而言他以求变被动为主动逃离尴尬境地的现象。例如：
（3）李成功坐长途车遭遇国道桥抢修返回车站又遇牛蛋的一幕：
李成功：给了多少钱？
牛蛋：所有的都给了。
李成功：人给你送回来了吗？哎，你不说会看人眼神吗？说话啊你…
牛蛋：你不是走了吗？咋又回来了呢？
李成功：你管得着吗？你这样的傻瓜活该被人骗，知道吗你？
牛蛋：我愿意。
李成功：嘿，你还嘴硬。
牛蛋：骗了才好呢，骗了说明没人病，没人病更好。
在这里，李成功看到牛蛋呆呆地站在车站一处房檐下避雨，一看便明白那位求助的妇女并非按承诺的那样——两个小时后就还上借给女儿治病的钱。于是李成功明知故问“人给你送回来了吗？哎，你不说会看人眼神吗？说话啊你……”牛蛋自知百口莫辩，在事实面前也无从作答，只好避而不答转向问李成功“怎么又回来”。于避而不答中产生言外之意——默认那钱没有还回来，自己上当受骗了。
（四）方式准则。
方式准则要求表达方式要清楚明白。[5]生活中对方式准则的态度还是要依具体语境及人物关系改变的，在背景信息充足、双方关系亲密的情况下，未尝不存在“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现象，但对于特殊境况，又另当别论，有时候或许会产生一种忍俊不禁的喜剧效果。例如：
（4）影片结尾李成功回家后的一幕：
妻子：还好吧？！
李成功：我没事…对不起…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妻子：回家就好
影片最后的一幕虽然话不多，但是语言简练而明确。“回家就好”对于一路奔波劳累受苦的丈夫而言就是平安才是福——到家了，也就没什么苦可受了；对于背叛自己在外养小三的丈夫而言神马都是浮云——回家了，就什么都不说了……上例遵守了方式准则的“要简洁，避免啰嗦”。亲近的人之间哪怕一个眼神的交流也能领会对方所想，诚如“回家就好”，简单四字却囊括了千言万语。
参考文献：
[1]林景英.言外之意[J].科技信息，2007，(12)：170-171.
[2]赵颖.谈合作原则解言外之意[J].山东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学报，2003，(3)：6-7.
[3]刑福义，吴振国.现代汉语[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434-441.
[4]贵超红，张红燕.运用合作原则对《小妇人》中会话含义的研究[J].安徽文学，2008，(3)：306-307.
[5]何兆熊.新编语用学概要[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154.